【中国税务报】税警联合 全链条摧毁虚开团伙+“黑中介” 2019.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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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警联合 全链条摧毁虚开团伙+“黑中介”

本报记者 丁巨 通讯员 韩松君 常浩

辽宁税警双方近日联合侦破一个特大虚开发票犯罪网络，已抓获犯罪嫌疑人9人，捣毁虚开发票窝点4个，认定暴力虚开企业1099家，涉及虚开发票金额65亿元，涉案的30余名“黑中介”人员、上下线参与虚开发票人员、接受虚开发票经办人员等也全部被抓。此案是公安部一项集群行动的一部分。

4月15日，国家税务总局辽宁省税务局稽查局收到葫芦岛市税务局报送消息：“8·16”专案已经成功告破，取得显著战果，目前已经抓获犯罪嫌疑人9人，捣毁虚开窝点4个，认定暴力虚开企业1099家，涉及虚开发票金额65亿元，同时发现并抓捕“黑中介”人员、上下线参与虚开发票人员、接受虚开发票经办人员等30余人……得知这一消息，辽宁省税务局稽查局局长戴英骞感到十分振奋，几个月来指挥作战的紧张疲惫一扫而光，开始谋划新一轮收网行动。

收到大要案线索 辽宁警方迅速行动

时间回到2018年8月24日。

这天，辽宁省公安厅经侦总队收到由深圳市警方发来的函件：2018年初，深圳市警方发现一个以广东饶平籍犯罪嫌疑人为主的特大型虚开发票犯罪网络，该网络在全国多地有分支，以非法获利为目的，大肆进行虚开发票犯罪活动。现将该犯罪网络中涉及辽宁地区的线索移交给你们……

当天，针对该涉嫌犯罪网络，公安部经侦局同时向上海、天津、辽宁、河北、深圳等地公安机关发出了开展涉税“5号会战”通知。

根据线索情况，辽宁省公安厅经侦总队指定此案由葫芦岛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管辖。

情报信息有限 税警用科技手段突破

梳理深圳警方发来的线索，葫芦岛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发现里面只是一些初步信息，嫌疑人的真实身份、所使用公司的名称和税控设备、现阶段使用的联系电话号码、嫌疑人是否仍在辽宁活动等都不清楚，侦办难度很大，如同大海捞针。

困难不止如此，办案人员还发现，狡猾的犯罪嫌疑人通过使用物联网卡上网、笔记本电脑开票的方式，隐蔽了真实IP地址和真实开票设备的Mac值，且通过快递邮寄发票、人员多地分散、电话遥控作案的方式，将其虚开发票网络层层隔离，给案件侦破工作设置了重重屏障。

面对困难，辽宁省公安厅经侦总队与辽宁省税务局稽查局及时启动警税合作机制，根据现有线索，通过税务部门后台数据运算比对，对该团伙控制下的空壳企业进行批量查询，逐步获取了涉案企业的进销项发票信息、发票开具时间、开票设备Mac值、开票设备IP地址等重要数据。

此后，税务部门技术专家与公安情报专家共同对有关数据进行了碰撞比对，结合有关部门发现的可疑QQ号码、微信号码登录设备情况，锁定了涉案人的开票电脑Mac值、作案时间、作案区域等重要线索，确定30余个QQ号码、20余个手机号码和20余个微信号码涉案。深入分析比对，专案组逐步发现了100余家在该团伙控制下的空壳企业名称。

理出案件脉络 抓捕主要犯罪嫌疑人

通过信息分析，税警双方基本能够确定，自2017年以来，刘某某、许某某等多人结成违法团伙，冒名租住在沈阳某广场写字楼多个房间内，团伙成员分散住宿、分散作案、定期集中、共享信息。他们在沈阳、大连等地购买或自己注册了多家空壳公司，雇佣专人大量骗领增值税专用发票及普通发票，利用微信、QQ等工具传递开票信息，与位于广东、上海、天津、河北等地的100余名同为广东饶平籍犯罪嫌疑人组成虚开发票犯罪网络，向全国20余个省市自治区虚开发票，数额巨大。

经过信息共享和联合追踪调查，辽宁省公安厅经侦总队与辽宁省税务局稽查局掌握了犯罪嫌疑人的行踪。

2018年9月4日，经过缜密侦查和严密布控，葫芦岛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果断出击，将刘某某、许某某、詹某某、黄某某等7名犯罪嫌疑人抓获。现场发现并扣押用于记录虚开发票情况的手工明细账2套；用于虚开发票的笔记本电脑9部、金税盘40余个、打印机1台、物联网卡2个、空白增值税专用发票若干；用于联系虚开业务的手机20余部；用于收取开票费的银行卡50余张、U盾40个；与虚开空壳企业有关的营业执照40份、公司印章40枚。

经分开突击审问，侦查人员了解到，该团伙租用了某广场3个写字楼的20余个房间，生活房间不作案、作案房间隔日换。

查清专案事实 嫌犯被检察院批准逮捕

分析案情后，2018年10月9日，辽宁省公安厅经侦总队、辽宁省税务局稽查局指示葫芦岛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葫芦岛市税务局稽查局选调24名业务骨干组成“8·16”联合专案组，尽快查清案件事实。

根据专案组部署，葫芦岛市税务局稽查局组成数据组、检查组及综合组，分别与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各组对接，实行税警联合办案、集中办公、封闭管理。

数据组通过对扣押的电子媒介进行数据提取并在“金三”系统内作比对，固定案件证据，完善证据链；检查组马不停蹄进行外调检查，并让2名审理骨干提前介入；综合组负责专案工作协调，提供后勤保障。

在案件侦办过程中，税警双方以无缝配合突破了“税务部门缺乏刑事手段、公安往往止步于税务政策壁垒”的税案查办瓶颈，取得突破性进展。税务部门以涉税数据为切入，以科技为支撑，协助警方梳理各类线索，不断扩大侦查范围，结合审讯笔录，对715家公司开具的发票出具认定结论。7名青年税务干部在案件侦破过程中不畏难、敢创新、能吃苦，在对数十万条数据进行筛选甄别过程中，创新性地引入人力资源管理中的“透视数据分析”方法，高效处理公安部门传递来的数据，将预计要耗时几十天的数据筛选工作压缩到3天以内完成，为案件快速侦破提供了强力支撑。

面对大量证据，7名犯罪嫌疑人对自己的虚开发票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并主动对团伙成员进行举报指认。

经初步审讯及梳理扣押物品，专案组确定该团伙控制496家空壳企业，在没有真实交易的情况下大肆虚开发票。结合省局稽查局对有关企业发票开具情况的查询，认定该团伙涉嫌虚开3万余组增值税专用发票，价税合计金额超过30亿元。7名犯罪嫌疑人分别作为主犯、从犯进行了开票、联系开票、注册购买空壳公司、购买物联网卡、邮寄发票等违法行为。

2018年10月10日，葫芦岛市检察院决定逮捕有关犯罪嫌疑人。

专案组通过比对分析犯罪团伙涉案信息发现一个规律：本案中，饶平籍犯罪嫌疑人为逃避打击，总是隐藏自己身份，雇佣当地人出面购买空壳公司，领取发票，再对外虚开。这些空壳公司均由“黑中介”使用他人身份注册。

经过摸排，办案人员于2018年11月10日连夜赶赴沈阳，将“黑中介”人员辛某某、孙某某抓获，现场查获重要证据——发票领用明细账。经讯问，辛某某、孙某某对自己冒用他人身份，骗领增值税专用发票供犯罪团伙使用的行为供认不讳。辛某某、孙某某近日已被刑事拘留。

至此，辽宁“8·16”专案成功告破，共抓获犯罪嫌疑人9名，捣毁虚开窝点4个，认定暴力虚开企业1099家，其中辽宁地区（不含大连）有761家，涉及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68073组，虚开价税合计金额达65亿元，税额11亿元，涉及受票企业3684户。另外，30余名涉案的“黑中介”人员、上下线虚开参与人、接受虚开经办人也全部被抓捕归案。据悉，专案组正择期进行第三批次抓捕行动。

将税警协作向纵深推进

国家税务总局辽宁省税务局稽查局局长 戴英骞

这是辽宁省税警联合、利用信息技术全链条打掉虚开团伙+“黑中介”的典型案例，为新形势下打击虚开骗税违法犯罪行为积累了经验。

本案中，虚开增值税发票犯罪呈现出团伙化、专业化、信息化、流程化、产业化等特征，犯罪团伙冒名租住、分散作案、共享信息、雇佣“黑中介”大批量购买、使用他人身份注册空壳公司，雇佣专人大量领取发票，使用物联网卡上网，利用微信等工具传递开票信息，千方百计隐藏真实身份，大肆向全国20余个省市虚开发票或直接出售已领取发票、直接出售手续完备的空壳公司，其违法犯罪手法直接粗暴，危害严重。

此案成功告破，得益于无缝衔接的税警协作工作机制。在案件起始和推进阶段，辽宁省警税双方及时启动税警协作工作机制，成立专案组，集中办公，封闭管理，充分发挥各自的专业优势，联合利用多种手段开展调查。

其间，双方紧密对接，联合行动。税务部门调取比对涉税数据，利用科技手段，协助警方梳理分析各类线索，借助公安部门在取证、抓捕和审讯等方面的优势，不断扩大侦查范围，总结作案规律，锁定犯罪区域，定位虚开团伙；公安部门运用智能分析工具，对资金流、物流、发票流、人员轨迹流、通讯流等信息反复比对碰撞，以非接触方式勾勒出涉税犯罪的全链条、全环节和全要素。双方通过紧密合作，突破“税务部门缺乏刑事手段、公安往往止步于税务政策壁垒”的税案查办局限，互展所长，成功抓捕主要犯罪嫌疑人，高效取得完整证据链，快速查清了辽宁战区的特大虚开发票网络犯罪事实。

由此可见，打击“假企业”“假出口”，警税合作多么重要。

面对日益多样、隐蔽的虚开骗税违法犯罪，税务、公安、海关、银行四部门尤其是警税双方需要不断深化合作，通过充分发挥公安派驻税务联络机制办公室的作用，探索建立四部门无缝衔接、融合办案的长效机制，不断提升打击涉税违法犯罪的准度和力度。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针对“8·16”专案呈现的虚开发票违法犯罪新手段、新特点，建议监管部门采取有效的防范工作机制，要求固化并采集用于开具发票电脑的Mac码，明确“一机一码一企业”。同时规定，在开票系统中匹配企业的登记地址和开票IP地址，如果出现企业开具发票时体现外省IP地址或不显示IP地址的，涉及发票一律不能开具。